我心驚膽戰地走到門口，就看到秦郁懷裏抱著一大束玫瑰花含笑看著我。

我皺眉：“你到底想要做什麽？”

“今天先不要聊這些不開心的事，我們好好過個節日。明天一早。你想要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。好嗎？”秦郁看著我，語氣中帶著一絲乞求。

我楞了楞，仿佛被蠱惑一般點了點頭。

秦郁便開心的笑了起來。他將花塞進我的懷裏，順手牽起了我的手。

他帶著我繞著半山別墅走了一圈之後。指著不遠處的花圃說道：“等到來年春天。這裏就會開滿杜鵑花，到了夏天。池塘裏就能夠開滿荷花，你如果喜歡賞菊，半山腰上移植了各種品種的菊花。冬天院子裏的梅樹也會開出紅梅。你喜歡一年四季勃勃生機。我便給你看到一年四季的勃勃生機。”

我徹底楞住。

過了很久，我才顫抖著問：“我是誰？”

秦郁轉頭看著我，過了很久很久。他臉上的笑容一分一分褪了下去。

他看著我，眼中緩緩浮起一絲痛色。

他痛苦地蹲下身子抱住自己的頭。無比悲痛地說了一句：“對不起。”

我沈默地看著他，心裏的驚駭翻江倒海的襲來。

我聽到他說：“周佳霓。我知道你不是她，可今天是她的生日。我從前答應過她。等到她好起來，我就帶她回國。我會在我們的家裏種滿四季的花朵，我想讓她看到生機勃勃的家。就像她生機勃勃的生命一般。可這一切都是我的妄想罷了，佳霓，對不起，對於你很大程度上，我只是遷怒。我知道很多事情其實跟你無關，你的人生，過得也很苦。”

我握起了拳頭，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麽。

這是第一次，我看到這樣脆弱的秦郁。

不似從前的偏執，而是真真正正徹頭徹尾的難過。

我嘆了口氣，背過身去，卻聽到秦郁再一次喊住了我。

秦郁說：“佳霓，我跟你說的話都是真心的。我對你從一開始就是欣賞的，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體檢報告時，就發現了你的血型和心臟配比都十分適合蘇爾佳。我承認，那時候，我對你的關註完全是源於你的身體。我甚至想過，如果與你只是萍水相逢一場，就算了。這一切都算是蘇爾佳的命，也許她命中無緣等到最適合她的心臟。”

可蘇爾佳有這個緣分。

那個時候因為花枝巷的一個姐妹得了病，沒能堅持多久就已經去了。

在這種地方討生活的人，有幾個能夠保證自己幹幹凈凈的呢？

我心裏擔心，便每隔一個月就去醫院檢查一次。

我想要活下去，我得活著才能夠賺錢養活一家子人。

所以每次檢查完身體，我都會去找醫生仔細的詢問各種指標是否正常。

這一來二去就同秦郁熟悉了起來，我卻沒有想到這竟是秦郁一早就開始布置的一個謊言。

可惜，世事無常。

即便我答應了他的那些要求，他的蘇爾佳也沒能活下來。

秦郁說：“佳霓，很久以前我就對你動心了，可我知道這是不對的。我應該做到我對蘇爾佳的承諾，我應該治好她。可是經年累月裏，連我自己都有些不清楚，對你，我究竟是恨還是愛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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